新旧两城众生相 印度首府探民生 

顾衍时

游印度先自首都说起,德里(Delhi)坐落在印度次大陆的中北部略偏西,面积仅1千5百平方公里,长居人口约1千5百万。德里主要分为旧德里(Old Delhi)、新德里(New Delhi)及郊区,有2百多个行政小区。旧德里于17世纪中蒙兀儿(Mughal)帝国时代建立。新德里是印度的首都,座落在旧德里之南。英国在1858年至1947年控制印度,新德里的不少欧式建筑就是英殖民时期的杰作。1912年英国将印度首都由加尔各答(Calcutta现Kolkata)移到德里,再迁新德里,整个区域仍称为德里,就人口来说是印度的第三大城,仅次于孟买与加尔各答。新德里以英国殖民时代的欧式建筑为主,参入当地印度穆斯林与南亚的风味。1982年曾在此举行亚运会,2010年英协运动会(Commonwealth Games)亦在新德里举行,陈旧的体育场已扩建,国内外机场亦已经重修,高速通道大都市线(Metro)已完成。新德里有了一崭新的面貌。

由香港出发到印度的新德里,飞行约5个半小时,加上2个半小时的时差,夜间班次,半夜才抵达。新德里国际机场离市区约40分钟车程,踏进市区的旅馆时已近清晨5点,休息一小时后用过早餐,就雇车先到所谓的“旧城”参观“红堡”(Red Fort)、“迦麦大清真寺”(Jamal Masjid)、“甘地墓”等地。

途经新旧德里,交通都很复杂,对当地环境不熟悉的外地人,搭公共汽车并不方便。出租车、三轮机车及人力三轮车等价格不规范,出租车不按表记里数,按规定,上车10卢比,每1公里加跳5卢比。第一次坐出租车仅走了三公里路,司机却狮子大开口要价300卢比,约8美元,最后以一百卢比解决。由红堡到清真寺及甘地墓时坐人力三轮花了60卢比,由甘地墓回旅馆时坐三轮机车,由开价300卢比降到40卢比,但给了50卢比的钞票却不肯找钱,由此,对印度司机之会缠,印象颇深。这几年印度卢比在贬值,2010年已贬到1美元兑换45卢比。

路过新德里,见到不少昔时的违章建筑,在这半世纪里政府不断地下令拆迁改造,据说近五年已经拆毁了一万多座。贾穆纳河(Jamuna)两侧的贫民窟是主要的行动目标,不少百姓上街抗议,拆迁与示威的同步进行更增添了首府的乱象。不过与旧德里的小巷旧屋相比,新德里的市容略为舒畅,感觉中空气亦略为清新。到旧德里街上,牛羊成群,人力车、脚踏车、两轮摩托车、三轮小机车加上老旧的公交车,各种杂乱的交通工具无视规则,横冲直撞,见缝插针,路旁垃圾成堆,路人摩肩接踵,交通拥挤时简直寸步难行;在新德里,汽车至少还能开,虽然时有喇叭声与叫骂声的交织,但车辆尚可移动。

早上八点抵达红堡,大门紧闭,只好在对街逛了一小时,旧城之脏、人之穷,让人心中不安。街旁有印度教、锡克教及基督教堂,据说这区中国人、西藏人较多,称为德里之中国城。并未见到汉人,倒是遇到几位藏民,倘若真算中国城,这可是我见过最脏、最破、最乱的中国城了。街上满地垃圾,穷人沿街而坐,无所事事,一行善者手提水壶,给大家分水,席地而坐的无家可归者,伸出黑黑脏脏的手合掌接水喝,这一场景让人难以忘记。据说沿街坐着排队的人等候寺庙施舍食物及饮用水,这是旧城德里的景象之一。基督教会在此区办托儿所,孩子们倒是穿着制服,是该区难得干净之处,而托儿所门口保安特别凶,无关人员一律不可接近校门。

多数印度人仅能说印地语(Hindi)或当地方言,英文会讲简单几句,但不会读。我见到街上有人安置一小桌,在看X光片子,导游说是医师,不少人就在街头排队候诊,这里医院少,12亿人口僧多粥少,穷人的医疗保障是印度主要的社会问题之一。在新德里曾与一位负责卫生的官员见面,他谈到原则上政府为民众提供免费医疗,但全国仅2万家医院,小型诊所及小区医疗服务中心亦不过2万多所,虽有私营诊所及医院,但仅供有能力负担医疗费的人使用。在资金不足、效率不彰、管理不佳的公共医疗制度下,贫民的免费医护难有保障。近年印度的艾滋病(HIV/AIDS)已在流行,据说患病带菌者超过6百万人,穷人患者比例颇大。这么多的穷人,这么差的环境,使我不由想起在大都市遇到的富人和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员,与他们的生活相比,两者反差之大,确实令人难以置信。

趁红堡未开门,闲逛附近的月光市场(Chandni Chowk),商铺成排,衣服、鞋帽等日用杂货应有尽有。市场街道狭窄,地下污水横流,路旁垃圾堆积,挂在半空中的电线杂乱无章……还不时有当地人搭讪,美其名曰指点迷津,实际上是拉客上门待宰,不买的话很难脱身,总之,到处乱成一团,上下左右都是令人看不顺眼的脏乱现象。加上当地天气颇为难忍,除了春冬这二、三个月,其余月份德里的白天温度约在华氏80度,湿气很重,使人浑身不舒服。内人几次快要中暑,赶快躲进冷气室,但一出门热气扑面而来,太阳眼镜片上厚厚一层雾气,双眼一时都无法张开。七、八月间有季风,下水道不畅通,一旦下雨超过一小时,街道就淹水,交通更不顺畅。曾多次在5月间抵达北印度,忍受不了几天就得飞往大吉岭、锡金或不丹等山地避暑。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(2007年5月初稿完成于新德里,2009年10月修改于洛杉矶)    

1,首都新德里的印度门及附近的政府、国会及司法大楼。

2、印度门高达42公尺,纪念一战中印度的阵亡将士。

 

3、红堡座落在德里旧区,又称奎拉堡,是蒙兀儿帝国五世沙贾汗时代的建筑,以红色砂岩 为主要建材,故称红堡。

 

4、穿过红堡内的红砂岩大门就是多柱开放式之“公众大厅”;由“私人大厅”可看到远处的明珠清真寺。

 

5、甘地墓,黑色大理石墓碑,白色大理石矮墙,作者在此摄影留念。

 

6、新德里阿克夏登印度庙,规模宏大,豪华美观,阿夏克登庙广场内的蓬花型喷泉与佛教寺庙颇为相近,美丽和谐。

 

 

7、迦麦清真寺建于1656年,寺内可容2万5千多名信徒,是印度最大的清真寺。

 

8、新德里英迪拉.甘地遇刺地,作者与戴鸡冠帽的警卫合影。

 

9、安默堡建在山头,早上一批批大象经过旅馆前,到堡下集合,然后载着游客上堡我在导游陪伴下亦搭象骑登。

本文选自顾衍时先生专著《陌生的近邻——印度与南亚诸国游记》第一章,该书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。 

顾衍时(Richard Koo,1942—  )  美国华人会计师,社会活动家。祖籍江苏,生于上海。1947年随家人移居台湾。先后获台湾大学商学士、美国加州大学商学硕士、联合大学法学博士学位。1974年与友人合创克勤会计师事务所。曾任联合国驻台湾办事处行政主管,美国共和党亚裔总会主席,加州代理州务卿、中华总商会副会长、华裔会计师协会会长、中美人才交流协会理事 长,联合国财经专家及中国税务局税务改革项目顾问等职。1983年被《时代》周刊誉为“美国新移民中成功的最佳典型”。应聘担任北京大学、复旦大学、浙江大学等多所中国大学的顾问或名誉教授。著有《龙的故乡》、《美国税务》、《伟大哲学家孔子》、《西班牙行》、《税务改革计划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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